顾北阳

短篇《最后的遗憾》 / 伪现实向

　　我是十二月初从勤深深了解到深呼晰的，当时看完声入人心就码了这篇稿子。不是很了解时间线就写了这篇现实向的文，所以时间点非常不准确，很多都是我想当然（看见我的求生欲了吗？）

      之后也有两位入坑很久的氧妹给我提了一些意见，和时间点上的指正，但是因为改动的话工程浩大，又赶上期末周，所以我还是决定就这样发出来了。

      所以请大家就当作是一篇伪现实文看吧，也不要去扣时间点啦～

      也请感兴趣的妹子们可以关注一下新开的《七宗罪》（血腥/暴力/黑色），第一篇《贪婪》应该会在一月中旬发出来，谢谢大家啦！

      祝大家元旦节快乐～

      #勿上升#勿上升#勿上升#

       “你们在一起了？”



　　“嗯”



　　“你们在一起了多久？”



　　“一百天吧……”



　　是啊，原来才一百天而已。那是王晰完完全全属于周深的一百天。只属于周深一个人，一百天。



　　“你当时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你这种……你自己就不隔应吗？”我停顿了，我的不知道怎么说出那个词，那个违背常理的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到我的意思，因为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那种，让人如沐阳光般的微笑，暖暖的，格外安心……



　　让时间拨回到一个小时之前，那时候我刚刚见到周深。和之前从资料里了解到的一样，小小的一只，像一只小猫咪。



　　我是独自前往的，和我随行的只有一个年代感十足的笔记本，和一支双用的录音笔。



　　周深的家不大，但格局设计得很好，视觉上增色了不少，尤其是那面落地窗，让人感觉整个城市都在自己的脚下。许是他看出来我对那风景的喜欢，便主动提出在窗户边上支两方椅子进行我们今天的采访。我欣然接受，也承了他的情。他就坐在我的对面，笑着看我准备我的工具。即便不对视，我也可以感觉到落在我身上的那两道温柔的目光，原来真的有人只是看着你微笑，就能让你如沐春风。



　　我本还怀疑这是不是他的战术，让我在这般美好的微笑之下不好意思下口问那些尖酸的问题。



　　毕竟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社长的意思是，这期专访报道要深挖、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要从周深的言语漏洞中剥离出他与王晰之间的那层不为人知的关系。



　　我本来是不抱太大的希望的，本以为这一趟专访也和往常一样平淡无奇。我看过周深的综艺和其他栏目的专访，他的情商很高，说话也很有技巧，再加上他独特的嗓音，即便是再刻薄的提问，在他这里也总能化险为夷。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和王晰的关系，我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但我也乐于和这样的明星打交道，他们虽然总能够圆滑的避开关键，却也总不至于让人回去之后不知如何下笔。



　　总不可能直接切入正题，我用自己惯用的那套擦边球理论，不断得小心试探着他的底线，探查着对面这个男人内心对这个问题的抵触程度。终于，在看似不经意间，我提到了那个名字，那段关系，那段情。



　　原本活跃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在采访之前我就大概猜到了结果，所以在长达几个小时的专访中，这几秒钟的尴尬并不能代表什么。作为一个职业记者，良好的专业素养和长期工作经验告诉我，我应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来轻言带过这个禁区话题了。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这次，他承认了。



　　“我和王晰在一起过。”周深还是笑着。



　　他还是笑着，却又不似当初。



　　我原本飞速记录的笔停顿了一下，职业素养克制了我想要露出的那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只是惊讶于他和王晰的这段感情，更是对于他这次这样坦然承认的态度感到吃惊。



　　如果当时我细细的思考过，我就会发现，此时此刻的周深和我提前了解到的那个周深哪里不一样了。



　　坦然，今天的周深太过坦然了。



　　他似乎是憋了太久，像是束缚在闸门之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小口。那是崩溃的前兆……



　　我同他示意了一下录音笔正在工作，他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他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我和他的故事，你想听吗？”



　　我放下笔，因为我知道我将要打开的是一本曾经由执笔人合上之后便再未打开过的书。这是一个由两个撰写，却只属于一个人的故事。



　　“我和他是那年冬天认识的，别人都说那年冬天冷，可是我觉得还行，大概是因为有一个人一直那么搂着我吧。其实，我和晰哥不是最先熟悉起来的，至少在我看来不是。那个节目聚集了太多的人才，晰哥出场的时候我还在后台候场，我能听见的就是金钟奖三个字，和随即传出的一阵喧闹。金钟奖，我当时就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这个节目的，就算是打酱油的也得有个几斤几两吧。当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数十年的人生中，竟是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你听过晰哥唱歌吗？”



　　忽然被提问，我还有些被吓到，活像一个被老师抓到开小差的小朋友。



　　“当然，他的低音，像是……像是大提琴成了精！”



　　但他也只问了我这一个问题，之后，周深就像是陷入了回忆。不再问我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不知是讲给我听，还是讲给他自己听。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的声音最贴切，我后来看节目的时候，听见他评价我的那句话，我觉得那句话更适合去评价他自己。



　　美，极致的美，极致的和谐。



　　当我闭上眼睛，我的脑海中萦绕的全是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永不停歇……



　　我觉得我们真正开始熟悉起来，是在我去录了蒙面歌王回来之后。当时我已经在替补待了太久，竞演的压力、长时间的录制、零公演的记录，所有的一切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不出意料，我生病了。不太严重，但也足矣让我浑浑噩噩，大概从那时候开始，我的身上时时刻刻都带着一只手。



　　那是晰哥的手，细细回想才知道，晰哥对我的照顾真的是太多了。



　　我只记得他说：“深深，我想听你唱歌。”



　　后来我才真正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太自私了，晰哥，真的是太自私了。就因为你想听，就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去独唱请教。就因为你想听，就要把全队的生死存亡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肩上，就因为你想听，即使你知道我一定会输。



　　只因为你想听《大鱼》，就要赌上全队人的首席名额吗？



　　我当然不会如他所愿，我知道会输。即便是不听余迪老师唱，我也知道，用《大鱼》，我赢不了。我给马克老师说，只弹奏第一部分。没有副歌，没有吟唱，只有干巴巴的第一部分。这是最绝望的大鱼，也是一条倔强的大鱼。



　　后来我恍然间明白，是我太幼稚了。



　　我的小打小闹他都看在眼里，却从未放在心上。他就是一棵树，安安静静得听着树上的小百灵一展歌喉，不论长短，不论好坏。只是听着……



　　三个月，像是一场梦，更像是一张网，一张由王晰亲手编织的美妙绝伦的网。多么真实的梦，多么绚烂的网。



　　让人沉醉，让人不愿醒来。



　　我也愿意安静的沉沦在这张网里，愿意溺死在王晰那如大提琴般的低音中。



　　为什么要醒来？



　　醒来之后迎接我的将是灵魂的无所归依，是梦醒后无路可走的悲凉。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沉沦了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有一次他搂着我的时候，我隔着衣服都感受到了他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的存在。我握着他的手，转动着那枚戒指。那天晚上，他看着我，而我看着他的戒指。



　　那戒指可真凉啊，看久了连我的心也有些凉凉的。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可以摘了吗。



　　你看，原来自私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我。



　　当时他没有说话，只是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低低地在我耳边道了一声晚安……



　　后来他还是摘了那枚戒指。我也开始自欺欺人，那一刻，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可是……



　　他怎么可能属于我……



　　最后一次合唱，是那首《月弯弯》。我们等二重唱的这个机会等了太久，所以几乎一有时间，我们就在练歌。一次又一次地调整和声部分，一次又一次地磨合。我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这也就无法避免的讲他原本的生活，摆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见他给他的妻子的备注是“爱人”。



　　原来一起拥抱、亲吻、做爱的不一定是爱人，也可以是情人。



　　他的爱人在电话的那头，那我自然而然的也就是这段关系中的另一种存在——情人。



　　公演那天……



　　他和我并肩站在这一方舞台，我静静的望着晰哥唱着。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那些是光芒围绕着他。我忽然认清了，自己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他是谁，他可是王晰啊。他事业有成生活圆满，他天生一副好嗓子。



　　他……本就是属于那片光芒的人



　　你看



　　现在就连一束光，都能够隔开我和他。



　　他看向我，目光如炬。他离我太近了，近到我差点以为他是在我的耳边轻叹。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落在我的心上——



　　轻轻的……



　　痒痒的……



　　三个月结束了



　　这场梦也该醒了



　　晰哥，你应该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去了。那里有你的温柔贤惠的妻子，有你乖巧可爱的女儿。



　　你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你竟从不属于我。



　　一刻也不。



　　“晰哥，把所有的，都留在梅溪湖吧。”我环着他的腰，像是在给他说话，却更似喃喃自语。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我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虽然那么轻若无声，



　　可他听见了



　　他还是听见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我。



　　或许时间应该永远停留在那一秒。



　　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这样，我们就永远属于彼此了。



　　这样，我们就能远离世间纷纷扰扰了。



　　无论是孤独的大鱼还是孤牧羊人，终归，都是孑然一身……



　　我一向是怯懦的。我只怪老天和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我只怪自己一步步陷得太深，我只怪更早遇到他的不是我。



　　我从未怪过他。



　　奇怪……



　　我竟从未



　　怪过他



　　我们注定是要错过的



　　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留给我的



　　只有三个月的回忆



　　和那句深情流转的月弯弯……



　　他终究



　　还是退出了我的人生



　　虽然早早的便是料到了这一天



　　但也不曾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



　　草草的便是了结了这段感情



　　奇怪的是



　　并没有那种沉闷的伤痛



　　反倒是轻松了



　　或许



　　真的是预谋已久



　　真的是从未爱过



　　真的是已至陌路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大概是看我有些魂不守舍，周深还贴心的把我送上了车。临走前，他看着我，说道：“谢谢你愿意听完这个故事。但请你不要写进专栏里，我只是不想这个故事被掩埋……”



　　两个小时之后，我才明白了那句“被掩埋”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他最后的坦然……

　　

　　

　　

　　



　　番外



　　我站在楼顶



　　远方是万家灯火通明



　　远方有他的家



　　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可是我还是上来了。



　　我想看看他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想看看没有我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静静的站着



　　静静的看着



　　真美啊



　　一条条霓虹光带黑夜里穿梭



　　这是独属于夜晚的绚烂



　　这是别人看不见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早知道远方不再明亮



　　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星星点点还在苦苦支持



　　就像是在那暗无天日的深海



　　那光明无法到达的地方



　　孤独的地方



　　我还是静静的站着



　　像一只痴痴的大鱼



　　呆呆地悬浮在冰凉的海水中



　　我拿出手机



　　编辑了一条短信



　　但我没有勇气发出去



　　都说了



　　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



　　都说了



　　不会再见了



　　……



　　一阵急促的警铃划破寂静的夜



　　却无法唤醒沉睡的世界



　　像是一滴水落进了海里



　　连涟漪都不曾拥有



　　便消失了



　　天台上



　　一个孤零零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



　　上面是一条没有发送的信息



　　“晰哥，你见过鲸落吗……”

　　

　　

　　

　　

　　



　　我觉得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人



　　他站在一团光里



　　他在唤我



　　“深深……”



　　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我知道那是谁



　　我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



　　我不敢动



　　也不能动



　　我是他的深深



　　他却不是我一个人的晰哥



　　不，他从来就不属于我



　　我不记得我站了多久



　　也不记得他唤了我多久



　　后来



　　光里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儿



　　蹦蹦跳跳的



　　可爱极了



　　她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句



　　“爸爸抱抱～”



　　终于



　　他不再唤我



　　他弯腰抱起了小女孩儿



　　我隐约听见他在故作严厉的斥责小女孩



　　言语间却是藏不住的慈爱



　　最后



　　他转身走向那团光



　　不再回头



　　那光不见了



　　随着他的离开



　　消失了



　　我的光



　　消失了



　　远方——

　　“爸爸我想你唱歌～”那是小女孩稚嫩的声音。



　　“好，爸爸给你唱，听完就乖乖睡觉。”

　　“我爱你



　　云一定知道



　　但你最后却选择祝福



　　转身走掉……”

　　——你在我生命中留下的遗憾怎么还？



　　——有些遗憾，就让他成为遗憾吧……